今天彌撒中,領完聖體後唱聖歌時,坐在我身後的一位平凡不起眼,就是那種穿著素色帶小碎花軟料子直通通沒腰身短袖襯衫配深色過膝裙子,加上燙個短髮QQ頭,老花眼鏡壓得低低的的老媽媽,發出了達聲樂專業水準的女高音。

友人曾經形容,就像是大家坐著都一般高,但站起來赫然發現你身旁原來是高出你三個頭不止的飛人喬丹。這位我甚至不知如何相稱的老媽媽,帶給我如行走鄉間小路,卻意外見著一位貌似平凡農婦的絕代高人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的驚訝和驚艷。一樣在聖堂裡坐著,一開口唱歌,她的聲音有著喬丹的高度。

聲音的高度不是來自音高或音量,而是來自音樂性,或說是撼動人心的力量吧。去年聖誕夜子夜彌撒中,原住民教友獻唱,一首首再熟悉不過的聖歌,無伴奏的六部合聲,讓我們陽春的聖堂頓時成為挑高三層樓以上,吊著水晶燈的莊嚴華美大殿。今天彌撒後的青年會聚會,我們唱著天旋的《聖神的歌詠》,我們不是特別會唱歌的團體,甚至因起音太高而後半段高音處唱得有些勉強,可是我們在歌聲中真實的祈禱,歌聲上達天聽,天主聖神臨在我們當中,我一樣唱得、聽得起了雞皮疙瘩。阿妹的聲音和她所來自的高山一般高,進入都市後成了高樓天台上的一方藍天。柴可夫斯基的深沈和情感之豐沛,像是舞台上從最高處下拉至地的深色布條,曲線變幻,光影晃動。

我常覺得音樂也許是某種我們尚不能懂的科學,說是科學因為不管人聲或器樂,古典或現代,蘊含其中的能量並不是毫無共通性可循。不過何其有幸,我們雖不懂,卻還是能得其撫慰,在其間得以抒發和體現自我,在巨人前面,與古今中外的心靈交會。

《舊作於2003.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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